情感如寄

1999 @Taipei


隨著歲月的增長，任性於我，似乎是愈行遙遠的名詞了。少年老成、思想持重的我，總不讓人有一絲一毫感情的洩漏。我總是將他包裹的緊緊的、密密的，深恐讓人看出柔軟的一面。而 如今….

真真實實的擁有情感，這樣的擁有，期限多長才算真實？
完完全全的佔有對方，這樣的佔有，什麼標準才算完全？

每一個期限都有被取代的歷史，每一個標準都有被打破的紀錄。我們所真實握在手上的是什麼？是零！什麼都沒有！因為愛無法握在手上！它唯一可以被儲存的空間是心！它很容易流失，也不易保存，妳唯一能做的是不斷加入新的愛。過去已發生的，它除了佔個空間外，它並不能自動產生新的元素。現在正在發生的，它隨時可能增加儲存，也可能減少庫存。未來還沒發生的，它不能告訴妳究竟會增加還是會減少。因為，決定增加或減少的，不是單方面的事情，它是雙方共同的經營。

情感如寄，哪有一事堪驚？

我不再想去思考期限與標準的問題！更不想再去在意擁有與佔有的界定！我只消確定一件事情，而答案顯然是十分肯定的。只要答案依然是肯定的，我就會繼續下去。

關於愛情

1999 @Taipei

愛情這東西有一點難，它唯一肯定的一件事情就只有自己。至於對方，那是一個變化的標的、追求的標的、思考的標的。

猜測是一件有趣的事情，首先，你猜對方，後來對方猜你，到最後，大家猜測起自己。
繞了一大圈，大家在過程中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為什麼參加這場猜謎遊戲，
只知道，繼續猜下去。

於是猜人的人越來越沒力；被人猜的人越來越懷疑，終於，遊戲的主體變成了猜自己。

男男女女開始分析，從生肖星座猜到紫微命理，別人開始告訴你，原來你們命中該離、原來你們不該在一起。男男女女開始懷疑，為什麼當初我們竟然在一起，為什麼沒人告訴你。 我們常講「喜歡」或「愛」這樣的字眼，主體不外乎就是別人和自己。只是一般人總是將焦點放在他人身上，比如說，他不愛我，因為他如何如何…；或者說，我不愛他，因為他如何如何…。

我倒是覺得，愛的主體其實在我們自己身上，因為我愛自己，所以我對於我所心儀的人，我希望他過得快樂。因為如果能常常看到他的笑容，將會使我的心情常常保持愉快。所以我要常常同他在一起，並使他快樂。正因為愛的主體在我們自己身上，所以我們更不要吝於告訴對方，我們想要什麼。除非，就算你說，他也不做。

若真要為愛情下一個定義，我認為「愛是盡量使對方快樂，情是讓自己樂在其中。」

生命之框架與輪常，是否也曾在妳心中的那一方心田中，留下任何的種子與源泉？前任農人所遺留下的圍欄，何曾圍住此般生命之茁壯？昨去今來之農人，何人啊，在此駐足，在此耕作。而他們是期待這樣的生命茁壯，同時豐富他們自己的生命。亦或是，試圖收割這片心田所帶給他們的附加價值呢？一個期待務農的人，不論他是否資深、是否有經驗。當他深為此等生命之光與熱而震懾，願意放下他既定的旅程、捲起他的袖管，平躺於此早已荒蕪雜亂的心田上，深深的呼吸土地的香味，體驗土地的脈動。何不讓他在其間泥土的芬芳中小憩片刻？他將動手清除那些不該留在這片土地上的非法侵入者、他將動手掘出田地中該有的渠溝。也許他的動作是遲緩而可笑的，也許他的順序是不合時令的，也許他根本無法體察出這片田地適合種植哪些農作物。

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：「只因他遇著了妳！」，

如果因為這片心田的寬容讓他真成了一個農人；因為這片心田的風貌讓他停下腳步；因為這片心田之前的圍籬讓他有機會遇著這片土地；因為這片心田的猶豫而讓他有機會進入觀看….。

何不讓他終止他的旅程、捲起他的袖管，去開始一段不論結局是否美好的體驗，
不管他是否真能成為一個稱職的農人，他正站在田裡面，他所應該學習的是如何耕種，

嗯，我想他只是欠栽培而已！

我似乎聽見妳心田裡隱約的聲音，它告訴我，「生命就在下鋤的那一刻開始茁壯。」